傲慢与偏见之台湾

小时候不爱吃饭,我妈总是愁眉苦脸的带我去看病,医生也是费解,一切正常啊,只好开了娃哈哈这种安慰剂,捏着鼻子喝了一年,俗话说人比人得死,货比货得扔,比如说有的同学长得胖不无道理。得知真相的我对她说:饭做的这样难吃,还好意思带我到处去看病啊。

这种挑剔总是让不富裕的我雪上加霜,有一次在斯德哥尔摩的湖边,老外热情的推荐,鹿肉是这里的特色,吃的我泪流满面啊,要不说瑞典抑郁症多呢,绝对不是极昼和极夜的原因,这半生不熟的鹿肉要保持礼节吃完不说,还必须频频点头称赞Bra,bra,违心的话说多了能不抑郁吗?

维也纳一道著名的菜是炸猪排,老外说把猪排锤锤的薄薄的,然后裹面包屑一炸,如何如何的美味。盛情难却啊,安慰自己特色菜能难吃到哪儿去啊,但转念一想,这砸薄了猪排和好吃有什么逻辑关系,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愚蠢做思想斗争,一份猪排砸到面前,本来不算难吃的一道菜,一看摊薄的面积,真蠢,双倍的能有什么快乐啊?莫名的看着老外大快朵颐,叹了口气,夏虫不可语冰,这么难吃可不是工业好,经济好吗?也没有条件沉湎于美食美色啊?

对于台湾,期望值颇低,一样的食物和语言,一点新鲜感都没有,没什么可期待也不可能有大的失望。况且对台湾人着实没什么好感,莫名其妙的优越感,赤裸裸的小气,还有那蹩脚的闽普都让人提不起兴趣。

所以第一轮选了川菜馆,理由是麻辣麻痹着味蕾,至少还留个辣的念想,辣能难吃到哪里去,川菜是有下限的。川菜判断是否正宗很容易,有没有凉拌折耳根?泡菜味道如何?鱼香肉丝用的是玉兰片吗?这些菜不是燕鲍翅贵不起来,但这种便宜的菜最能体现厨子的价值观,在国内我总是不厌其烦的问服务员鱼香肉丝是玉兰片吗?得到回答多半是大葱,胡萝卜,节操碎了一地,真是没有勇气点别的菜了。

偏安一隅的台北就不问了,怕问了心里也是病,鱼香肉丝一上来,用的是玉兰片,暗生好感,筷子一夹,味道让人惊艳啊,那感觉就是父母之命的包办婚姻,颓的不行,结果一掀盖头发现是王祖贤,食材没有因为是小菜就放低标准。卤肉饭也是粒粒分明,沁着动物油脂的芳香。原谅吃货的浅薄,基本第一站就让我对台北好感倍增,愿意二刷。

第二站是粤菜,梨园行男怕夜奔,女怕思凡,粤菜走的也是这种高难度素颜路子,喜欢食物的原汁原味,各种去雕饰,类似于拉着网红游泳,妆也花了,罗圈腿也出来了,各种原形毕露。

去广东,一般三拨人领路,一拨是外省同学,基本上是大众点评的路子,透着资产阶级审慎的审美,这么妖艳怎么来,一顿饭吃完,虽然不记得吃了啥,但也不能说啥,价格放在这里,情义满满,批评张不开口。

第二波是广东省内人,基本去的都是他们小时候的味道,一二个主打菜,荔枝木烧鹅啦,鸽子饭啊,猪杂粥啊,人声鼎沸的苍蝇馆子,尤其是荔枝木烧鹅,至今记忆犹新,无法复刻的美味,烧鹅的皮是脆的,鹅肉却多汁弹牙,配上酸酸的梅子酱,完美化解了鹅的油腻口感。以至于以后不论在哪个贵的惨无人道的粤菜馆,一试烧鹅,优越感顿生。

第三波是广州老餮,藏于陋巷的广州老字号,满满的烟火气,极具心思的菜品,比如蒸海鱼放贝壳,贝壳的鲜味叠加鱼的鲜味,那种食材的质朴真心不输轮胎饭店,价格公道的让人怀疑莫不是为了什么主义才开的店吧。

心想,台北的粤菜会不会是朱茵啊,能让我在国内扫街吃的真的只有广东和香港。

粤菜保守的话会先从例汤开始,因为汤的风味在煲的时间。例汤有充分的时间,一般不会太离谱,摸了摸汤盅的边缘,烫手,暗喜,知道汤不可能差到哪里,如果汤盅是凉的,会降低汤的温度,如果厨子不如我这个三流吃货懂,能地道到哪去啊。

第二道是盐焗虾,揭开锅盖,锅气从大大小小雪白的海盐冒出来,把挣扎的活虾一一插入,虾壳硬的扎手,野生无疑,如果虾壳像纸一样薄,是缺钙的速生品种,那种养殖的虾无论如何也好吃不起来。海盐的咸鲜味加上野生活虾的鲜甜,增加了我继续探索的决心,要知道在陌生的城市,基本吃了2顿,就不免开始打发自己,一是惊讶于老板开餐厅的勇气,二是拗不过多如牛毛做过羞耻感切除的评论。最后上的甜点是树上熟的凤梨,细软的纤维有橘子的口感,没有一丝苦涩,才不需要什么盐水泡,后来成为每年的保留购买水果,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就禁了,莫名其妙的紧,夫妻吵架,拿孩子出气的人,有什么大出息?

第三站是街边小店,俗话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,几个米其林,黑珍珠代表不了城市的味蕾,几个妖艳的餐厅,不能说明问题。广东的对三,经常让上海的一个二要不起,这个没办法,如果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,那么银行的饭菜应该最好吃,但是并没有。一路上山东饺子馆,牛肉面,满满的亲切感扑面而来,心想,饺子会有鲅鱼馅,厉虾馅的吗?台湾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,这里比香港和澳门更让人亲切,遍地的国语和方言,而不是蹩脚的闽普,也许那些闽普是台湾人在大陆的保护色吧。

正本清源的挑了湖北菜,点了两道破费功夫的,行不行就这一哆嗦了,藕汤和鱼丸,

鱼丸白胖胖的躺在碗里,筷子轻轻一夹就断,这才是鱼丸正确的打开方式啊,代表了鱼丸的新鲜和软嫩,绝不是掺了淀粉的那种,这种在江湖已经绝迹了鱼丸在台北冒了出来,莫名惊喜。

藕汤也是无比亲切,藕是粉糯的,一个大棒骨立在飘着一圈圈透明猪油的汤上,在武汉这是标配,但在异乡能吃到这么地道的风味,还是让人诧异,我不禁问服务员,你们老板是湖北人吗?是啊,好地道啊,老板扭捏的同意我的赞许后,进一步拔着自己的份,这个不算好,那种细细的野藕炖出来的汤味道更好?我一脸茫然的附和,是吗?下次试试。还有我这个当地人不知道的吗?

台湾之行,惊喜连连,回沪的飞机上和一位老者攀谈,我说你的普通话说的挺好的,就是有点怪,他正色道:不,我说的是正宗北京话,你说的是普通话。好吧,我不知道野藕煨汤更香,也不知道北京话是这样捏着鼻子说的。

这种底气也许是独夫民贼的老蒋带给他的吧,他们一直认为他们才是华夏正宗,也许我们的认知大相径庭,但是食物就是这么赤裸裸的告诉你,他就是你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,说着同样的语言,有着同样的饮食文化。

都说上帝为了让人们不能互相沟通,让人们说着不同的语言,阻止了巴别塔的建成。但是我的经历告诉我,现在大部分的文明已经和异教徒和解了,反而是那些说着同样语言的人,有着莫名的深深隔阂。

这种隔阂一再在我的旅行里上演,有一次在阿塞拜疆要去亚美尼亚,你不能从阿塞拜疆去亚美尼亚,你可以从其他国家转机,但不能从阿塞拜疆走,我惊呆了,亚美尼亚不就在你隔壁吗?我真的不关心你们的主义,我也不想知道你们间的苦大仇深,你让我取道迪拜是个什么鬼?后来这种深深的敌意转化成了战争,真让人诧异啊。

不同的语言反而消弭了这种隔阂,有一次在黎巴嫩,司机报了一串数字,阿拉伯数字的几条虫我一看就眼晕,几百辆车我找到什么时候,还好他的焦急脸上带着一副恐怖分子狰狞,我则是外乡人的一脸懵圈,还看什么车牌。

外蒙小男孩流着鼻涕用身体语言示范各种骑马误操作,我们哈哈大笑,大家都从正确的一边上马。在国内,估计导游喊破嗓子,也会有人被马踢吧。不同的语言真的是为了阻止人们的沟通吗?

还是为了让人们放下自己的傲慢和偏见,换位思考的倾听和理解对方呢?

看看那些战火连天的地方,哪个不是说着同样的语言,他们的敌对和仇恨总是让我这个异乡人摸不着头脑,回头想想自己,又何尝不是,面对那些说着同样语言的家人,往往觉得他们不仅听得懂,而且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,所以总是肆意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,总是倾向于表达自己,而总是忽略别人的感受和对话。

曾经一个韩国人带我去吃烧烤,海蛇,牛肉,他说你知道吗?烧烤炉周边加上一圈蛋液,放上鲜美的泡菜,烧烤结束就变成了鲜美的泡菜蛋羹,他不知道一个朝鲜人带我吃过一模一样的,即使被分离半个世纪之久,他们的味蕾仍然如此接近,飞机上我打开了宜兰牛舌饼,咬了一口,这不就是苏州袜底酥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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