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雄本色节选自新书你是星辰你是海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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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雄本色

(节选自新书《你是星辰你是海》第二章)

凉坞县位于S省西北部,三省交界处,大蒙山腹地,平均海拔两千米以上,是战略要塞,却也是S省最穷最偏僻的地方。

陆立臻坐了近三小时飞机后,抵达S省省会后,距离目的地还有五百多公里,没有直达车,因为某些主观因素,他放弃了租车的打算,买了前往中转站双龙市的火车票,准备坐火车前往。

还是红色火车票,车次倒是Z字头了。火车站很大很豪华,他坐的火车是蓝皮特快车,跟十年前算是有些变化了。

陆立臻上车后,找到自己的位置,他是逆向的位置,坐在他对面的,是一对母女,妈妈穿着碎花连衣裙,女孩穿着公主裙,有整齐的刘海,眼睛亮亮的。

十年前,他坐的是绿皮火车,也是在开往双龙市的火车上,他遇到了许茹慕。

他将行李放好,对着她们点点头,以示问好。

女孩一直盯着他看,好像对他很好奇。火车开了一段时间,女孩同妈妈说要上厕所,妈妈告诉她:“厕所在前面,你往前走就可以了。”说着,妈妈让她走出去。

陆立臻听到母女的对话,忽然站了起来,对母亲说道:“这位女士,你怎么能让你女儿一个人去上厕所呢?”

“叔叔,我不怕。”女孩抢着回答,眼睛亮亮的。

“我要看东西,我会看着她的。”女人解释,不理解面前这位帅气男士的担忧。

“我帮你们把东西拿过去,你陪你女儿,这样可以吗?”他执意要让母亲陪同孩子。

这对母女无可奈何,陆立臻立马扛着她们的大包小包、箱子,搬到了厕所门口。站在过道里的乘客,被他挤占得无处可藏,对他颇有微词。

上完厕所后,陆立臻又将她们的行李安放回原处,前前后后花了十分钟,他额头也微微出汗。

“叔叔,你是摄影师吗?”小女孩回到位置后,指着他的相机包,忍不住问话。

“对,我是摄影师。”

“我能看看你拍的照片吗?”女孩眼睛在发光。

曾经,也有一个小女孩这样追问他。

他这次带的是徕卡M6,胶片机没有翻看照片功能,他抱歉地说:“叔叔的相机比较老,不能看以前拍过的照片呢。”

“那你怎么还带着它呢?”女孩注意到相机虽然小巧精致,但机身有很明显的修补痕迹。

“它还可以工作,我给你拍张照吧。”陆立臻伸手抚过相机,他眼带笑意,大方地表示。他没有告诉女孩,这台老旧的相机之于他有特别的意义。

女孩转瞬间又喜笑颜开,和妈妈互看后点点头。陆立臻拔出底盒上胶卷,迅速调好光,给眼前这对母女拍了一长串的照片。

“小美女很上镜。”他对边上的母亲夸赞。

女孩妈妈也笑了,她也开口同陆立臻说话,“你很会跟小孩打交道,你家孩子多大了?我家的8岁了……”

“我还没结婚呢……”陆立臻有点窘,眼前的女人差不多是他同龄人,可人家的孩子,已经上小学了吧。

“你很帅,又会教小孩,要求不要太高了,遇到合适的就结婚吧。”女人看着陆立臻,好心劝他。

陆立臻随口应答:“希望我也能有这么漂亮的女儿。”

“我们到了,要去看瀑布。”这对母女是来旅游的,到了岑南站要下车。

岑南,这个站,他也很熟悉;大瀑布,曾经,他想去的地方。

陆立臻将她们的行李拿至站台,回到座位上,他发现女孩站在站台上,和他挥手道别,眼睛亮晶晶的。

他蓦然站起,手颤巍巍的,这一幕似曾相识。那是曾经,他第一次看见许茹慕的样子。

十年前,他还是个摄影系的大三学生,那年寒假,他计划行走祖国大西南。在现在的这个地点——岑南,他下了火车,准备前往旅行下一站——大瀑布。那天天气格外寒冷,他却一心企盼着下雪,这样就能拍到雪中瀑布了。

下车后,他看见了飘扬的雪花,心里开心极了。他四处张望,就在那一刻,他看到他面前的车窗前露出一个小脑袋,是个小女孩!她的身上裹着绿色蛇皮袋,巴掌大的小脸,还有那弥漫着泪痕、望向窗外的大眼睛……

这一幕深深地触动了他,他的呼吸都快凝滞了……出于摄影师本能的直觉,他立刻调整好相机,按下了快门,拍下了那张日后震惊世界的照片。

他拍完照,女孩好像也看到了他,二人四目相接,穿过漠然的人群,像是星辰和流星相遇,瞬间擦出了火花,照亮了天际。

陆立臻马上意识到自己要上车,他转头,就在此时,车门訇然关闭,火车鸣笛前行。小女孩逐渐离开他的视线,她脸上的表情像是心死了般……他赶紧追着火车跑,可直至跑到站台尽头,火车还是呼啸而去。

他努力回想,想到方才他隔壁的车厢里,有一男一女,一直站在车厢门口,观望,守着开水间。他去泡方便面时,几次提醒,那位大妈才把位置让给他接水,他瞥见,他们的座位底下,有个装满东西的绿色蛇皮袋。

好像袋子里的东西会动。

“家里养的鸡。”那女人咧着嘴,露出大牙缝,皮肤黝黑,憨厚老实的样子。她的丈夫,陆立臻只瞧见一个枯瘦的背影,穿着单薄的衣服,木讷地背坐在地上,陆立臻没有上前查探,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。

蛇皮袋里装的是人!是个女孩子!

可怕的真相,一瞬间让他头昏脑胀。他赶紧出站,车站里挤满了滞留的旅客,全是乌压压的人。他好不容易找到车站工作人员,他告知了详细的情况、那对夫妻的特征,对方答应,会去帮他问询。

他又立马报警,要求警察拦截下那辆火车。当地警察让他找铁路警察,他又打了铁路警方电话,对方表示,现在都在应急管制呢,面对雨雪恶劣天气,很难抽出警力应对;至于调度,因暴风雪的调度已经够焦灼了,正常营运的列车,不可能再去调度。

“我求求你们,那辆车上,真的有个孩子,被他们装在蛇皮袋子里……”他乞求,无力地蹲在地上。

对方终于答应会排查,并立刻开展行动。

陆立臻继续追问车站工作人员,询问是不是已经找到那对夫妻了。

15分钟后,工作人员告诉他,那节车厢排查过了,不见人影。

“不可能!”陆立臻不相信,可他想到,他们可能在转移了,“剩下的车厢呢,你们一节节排查呀!”

工作人员很无奈,不过还是依照他的要求,继续排查。

30分钟后,对方再度前来告诉他说,所有车厢排查完毕,陆立臻所说的那对夫妻并不见踪影,应该已经下车了……

前后耽误了近一个小时,陆立臻又回头报警,可当他告知嫌疑人已经不在火车上的消息时,警方也明确告知他,目前很难追查到嫌疑人明确的位置信息。

十年前,重要路口的监控都没有普及……没有镜头会记录下嫌疑人的身影。

陆立臻抱着头,坐在地上,浑然不知该怎么办。

他焦灼了一番,又开始思索。沿途有三个站点,他们会去哪里呢?他向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问询,对方告诉他,“下一站,是大的中转站双龙市,很多人会在那下车。”

“双龙,双龙。”他念着,无论如何,他要去双龙站。

他看了大厅里的火车时刻表,一片红,满满的都是晚点。

他匆匆离开火车站,打了出租车,出了两倍的价格,终于说服司机带他去双龙火车站。

就这样,他踏上了寻找女孩的征程,茫茫人海,他也要去大海捞针;涉山涉水,前方险阻,他也不计不畏——那一刻,他们只有匆匆一眼,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……

两个陌生人,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,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有了交集……

“终点站双龙站到达了,感谢您的配合……”车厢广播播报,双龙站也到达了。陆立臻等着车厢里的人都走完了,列车员前来催促,他才起身离开。

他走出车厢,外头是大太阳,明晃晃地很扎眼。

陆立臻去老地方租车,老板还是阿金,他见到了陆立臻,很是高兴。

“摄影师,你回来了,这次来,是重走长征路么?”阿金风趣开玩笑。十年前,陆立臻到了双龙后,到他的修车店租走了一辆桑塔纳。

“就当是呗。”陆立臻边说边挑车,小地方还是没什么选择余地,他勉强定下了辆白色的高尔夫。

“记得,别像以前那样,一个月车都不还来,最后还要我找拖车去山里拖!”陆立臻已发动车子,阿金还赶到他面前提醒他。那次,陆立臻差点把破桑塔纳丢了,可得知前因后果后,阿金老板非但没让陆立臻赔钱,还对他客气有加。

“老板,知道了。”陆立臻以一个甩尾的姿势告辞,开着高尔夫扬长而去,向凉坞进发。

三小时的车程,被他两小时就开到了。他算好时间,到凉坞县公安局时,大家还没下班。

他说明来意,高高壮壮的大个子局长亲自出来迎接他。

“兄弟,还记得我吗?”局长先说话了。

“恭喜你,你已经是局长了。”陆立臻这才明白,当初负责办理此案的陈灯警官,已经晋升为局长了。十年前,他是个又高又瘦的小伙子,而今,完全大变样。

“废话不多说,咱奔主题吧。这次来,是让你来辨认的,照片你辨认过了,对的上号。这次要真人辨认了,你可得仔细了。”陈灯没再同陆立臻叙旧,他跟陆立臻开门见山。

“明白。”陆立臻郑重应答。

陈灯又让一名女警官、一名男警官前来协助,一起向陆立臻宣读辨认的基本规则。陆立臻签字后,随即进入了辨认现场。

他的面前站着7个人,形态样貌各异,陆立臻从左边一个个仔细看过去,他的心也起伏着:失望、不是他、不是……

到第六个人时,陆立臻站在他面前,等着他抬头。

周围静的可怕,只听得在场的人紧张的呼吸声。当对方把头抬起来,露出那张扁平又下颚凸出的脸,陆立臻忽然情绪失控,他将对方扑倒在桌子上,整个人跳了上去,一拳打在对方的右脸颊上。

“证人情绪失控,暂停辨认。”三位警察赶紧上前,将陆立臻拉开。

“畜生!”他大吼大叫着,不顾警察的阻挠,仍要上去打人。

陈灯向陆立臻出示了手铐,“守法的公民,应该不会想戴这个?”

嫌疑人被匆匆带走。陆立臻一言不发,撇着头,不看任何人。

“确认了吗?他就是当年拐卖许茹慕的那位嫌疑犯吗?”陈灯问话。

陆立臻仍不说话。

“无冤无仇,你为什么打人呢?打人也是犯罪。”陈灯提醒他,语气严正,“陆立臻,请你确认。”

“是他。将许茹慕拐走,将她贩卖进村子,用铁棍击伤许茹慕头部造成她昏迷十余日的,就是他。”陆立臻咬着牙,红着眼,一字一顿地说道,“意图杀害我们的,也是他!”

“这些,你都有供述过。你已经做好了辨认,接下来还需要你配合的地方,我们会进一步通知的。”陈灯松了口气,嫌疑人总算确定了。

十年了,真是应了那句老话“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”

“他的女搭档呢?怎么没一起抓进来,让我也辨认了。”陆立臻想到,这人贩子还是对鸳鸯大盗,想到那丑胖女人,他也是一脸愤恨。

“他老婆,已经死了。”陈灯告知实情,补充道,“前两年摔下大蒙山山谷了,人已经没了。”

陆立臻不像陈灯那么严肃,他反倒是冷冷一笑,“不会是她老公杀的吧。”

“不会,他在外地,有不在场证明。”

“他们有孩子吗?”看似随口的问话,却是他很关心的一个问题。

“有个男孩,已经出去打工了。我不能跟你说详细,人渣也有隐私,受法律保护。”陈灯一丝不苟地说话。

“除了我们的案子,他有没有犯别的案子,我不信,他就拐了许茹慕一个人。”

“发生在我们市境内已经确认的有两起,另外的,我们在跟邻省的泸阳市在比对,现在还有更远的省份的警局,正赶来联系比对。”陈灯跟陆立臻说明情况,而后叹气,“哎,这是个大案子。”

“那就好。彻查他,查他个底朝天。”陆立臻巴不得嫌疑人有更多案底。魔鬼越是强大,正义的威慑也会越强。

“你们联系许茹慕了吗?”他又想到。

“还没,但会联系她的,她可是直接受害人,我们公安的工作做好后,检察院会为受害者主持公道的。”陈灯说话时有条不紊,逻辑清晰,他又说了顾虑,“不过,她的身份有点特殊,影响力很大,这个需要把握好。”

“明白。”陆立臻也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
陆立臻在凉坞县待了两天,掌握到一些他可以了解的信息,而后,他又开车去了当年许茹慕被拐到的村子。

山还是那样的高,人还是那样的少;小泥墙头已经倒塌,新盖的小楼墙也刷白了;牛棚已变柴房,里头早就没有牛了;村子里连中年光棍都没几个了,留下的都是老奶奶老爷爷,他们乐呵呵地坐在门口晒太阳。

村口的池塘,水依旧是碧绿色的,上面还游荡着一群白鸭。

那么和谐安宁的小村庄,曾经却差点埋葬了他和许茹慕。

陆立臻心头大恸。他站在山巅,俯瞰远山远景,他已经不是当初单薄稚嫩的少年,他已经是成熟稳重的男人了。

他看不尽连绵不绝的山,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唤,“茹慕,你知道吗!我辨认了罪犯。我很兴奋,可还是很矛盾,很难过。”

山风听到他的呼啸,风乍起,掀起绿叶层层,传来簌簌的风铃声,像是在欢迎他的回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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