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笔爷爷的餐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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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镇旁边的山

在我们这个大家庭,中秋、春节等重大节日的家宴都是由爷爷来掌勺的,爷爷也是我们公认的烹饪经验最丰富的长辈,基本上我的厨艺有一半都是从他那里学习而来。

爷爷聪明、好学,虽然本职是中医,但是年轻时爱看书,对各领域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与求知欲。家乡本就位于南北交界之处,年轻时常去陕西、青海、甘肃出差的爷爷将完整的白案技术带入了我们家。包子、包饺子、刀削面、手擀面、剔尖儿、猫耳朵儿、发糕、粑粑这些都不在话下,一些非常具有本地特色的食物比如凉皮儿、米豆腐、璇子凉粉他也知道流程。在我只知道一口一口把美味吃掉的时候,他就会告诉我们这个是用什么食材做的,流程又是如何,我一面含含糊糊地感叹神奇知识又增加了,一面把碗里的食物吃了个精光。爷爷给我熬的南瓜粥,又香又甜后来二叔家定居了广东,常邀请爷爷过去住,身为吃货的二叔自然也带着爷爷到处去探寻广东的美食。基本上一道菜上来之后,先观察一下质感,再尝一尝味道,爷爷便能把做法知道个六七分,再经过不断调试,他的烹饪食谱就更丰富了,本就喜欢吃河鲜和海鲜的爷爷更愿意做我们吃,现在家里还随时备着好多袋耗干、海虹、海蛇等等汤材,专门给爷爷在有兴趣的时候拿出来煲汤喝。在成都的时候去看望我的四爷爷(我爷爷是老二),我看到四爷爷的头发都已经全白了,心里不免有点惆怅,回到家,惊喜地看到爷爷保养的还可以,头上青丝占了大多数,仅有些花白,心里也还宽慰许多。后来我偷偷看到爷爷还是在利用自己是大夫的优势进行食补,也在服用一些保健品的,心里就更放心了。我说我肠胃不好,爷爷就做了山药土鸡汤给我喝过年时大家都回来,爷爷嘴上不说,我敢打赌他心里还是高兴的,要不怎会提前准备了那么多的包子呢?过年包包子是我们家的传统,准确的说是奶奶的拿手活儿。以前家里困难的时候,奶奶曾经开过早餐店,店里的主打就是包子和粥。包子馅儿通常有猪肉大葱、牛肉茴香,但是我觉得最好吃的永远是荤素包子。取肥瘦参半的猪绞肉一半,在锅里用小火煸炒一刻,待其油脂析出,再与另一半的生猪绞肉混合,佐以小葱、生姜和调料,这构成了肉馅儿那一部分。素的部分通常使用豆芽、豆干、胡萝卜这三样,将它们通通切碎之后与肉馅混合,经过调味,馅料就做好了。相比馅儿料,我觉得发面才是个经验活儿!足球那么大的面团经过发酵要达到自身一倍以上的体积才算是成功,可酵母菌需要在温暖的环境下才能正常工作,西南地区的冬天温度长时间保持在10摄氏度以下,怎么样才能给酵母菌创造条件呢?这个时候,电褥子、热水袋齐上阵,一起包裹在面盆的周围,给予酵母菌适宜的温度和充足的发酵时间,才能发出松松软软洁白柔和的面团。爷爷给我亲手点的富顺豆花包包子是个大工程,通常是要全家齐上阵才行,每次起码要包一两百个包子,占了满满一冰箱。包好以后的包子再吃的时候,通常都是用蒸的方式来加热吧,但我们家最喜欢做烤包子。将冻在冰箱里的包子放进炉子下面的抽屉里,把控好火的大小,记得按时翻面,大概20分钟,已经蒸熟的包子通过这种烹饪方式又焕发了新的生机。外面的面皮已经被烤的金黄香脆,而面皮里面包裹着的是带着滚烫汤汁的馅料还混合着猪肉的咸香、豆制品的鲜美和胡萝卜的香甜,如果你喜欢吃辣还可以淋一点辣椒油进去,保管更加过瘾!爷爷做的烤包子,炒鸡好吃说起来,除了好吃的没变,这次回家,我感觉到爷爷有一个变化,那就是脾气没有以前大了。以前的爷爷性格脾气还是挺大的,很明显是肝火旺盛的感觉,大家都是最怕他。这一次回来,他变得随和些了,也好说话了,好唠嗑了。我想,跟奶奶走了总还是有关系的。前年,奶奶走了二三个月之后,就传出了爷爷在和别的老太太搭伙过日子的消息,这个消息萦绕在全家每个人的心头。爸爸叔叔姑姑们都有着自己的想法,我最开始也是处在震惊、难过当中,如同那年沈阳的寒冬。今年回去之前我是在心理上安慰自己的,我告诫自己:放手吧,随他去吧,他有自己做主的权利的。当我陪伴爷爷两三周之后,亲人们陆续回去,我也快要回去工作的时候,我渐渐地发现,家乡的老屋里留藏着惊人的寂寞。这些寂寞从屋子里那些不再被奶奶清理干净的墙角开始,慢慢蜿蜒生长,到墙壁,到屋顶,到火炉,到餐厅,到厨房,再到爷爷的身上,怎么甩也甩不掉。有好多天的时间里,在日漫漫的下午和月隐隐的晚上,爷爷就坐在火炉旁,陪伴他的只有手机里的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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